抱歉,迟到了那么久。这篇文修修改改很久,始终达不到满意的程度,未免误删,只能这么囫囵的发了。关于点梗,照旧选了竹马,加一丢丢宏晋。时间是在二代刚加入的时候。
雏鸟情节
明杰有个特殊的癖好,在清晨的时候坐地铁。
并没有目的地,只是耳朵上挂着耳机,跟着地铁从地下看一丝丝光从窗户里浮现,俯视安静的城市。数着一栋栋楼,和一件件心事。
很多时候,他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。
耳机里流淌着的whereever you are,柔美的歌声起不了多大的效果。
忽然歌声被电话铃声截断,他滑开屏幕,接起电话,“喂?”
是经纪人小姐。
他看起来表情有些迟疑,但口中的答应却是利索的,渐渐声音低了下去,变得极有耐心,反复确认,真的吗?拽下耳机,他低下头,表情浓重地看着手机屏幕。子闳,失联了。
而远在另一端的伟晋家。浓密的黑色长发下垂遮住眼睛的宏正,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慢慢坐起来,揉着自己的腰,伸出手推推旁边睡熟的伟晋。
“子闳跑了。”
“啊?”
1,清晨七点,围坐在经纪人小姐面前的六个人,面色如常。倒是本就娇小的经纪人小姐,坐在这一群巨人面前,显得格外小,面色格外难看。她手里的通告,被紧紧捏着。
“昨天晚上就提前通知了吧”
被她眼光扫过的团员纷纷别开了眼光。唯独宏正,抱着臂正视着她,用目光和这新来的不熟悉的经纪人小姐交流,或者说博弈。
明杰避开他们的交锋,转过头望着窗外。屋中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,明明暗暗在玻璃上浮现。
落地窗金属的边缘垂坠着巨大的乌云,阳光从乌云间漏出金色的光线。每个人,都站在悬崖之边。
欲盖弥彰。
经纪人在四方空间里不着边际的话语忽然落在身旁,黑着脸问了一句:“明杰,你在笑什么?”
这句话的潜台词实在太多,对于加人有什么不满,对经纪人不满,还是对于公司,有什么不满。哪一条都不是他这个小小团体里的小小团员,能够承担的起的。
所以他习惯性的摆出笑容,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。宏正帮着把话题又扯回原来,“所以,我们现在的问题是,今天晚上就要去商演,而且市长会出席,但是原定参与的林子闳联系不上了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,表情认真到可怕。
经纪人瞬间噤声。
“电话和line都试了吗?家里和宿舍找过没有?最近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?”
经纪人翻了一下手中的纸张,稍微镇定,答复道:“电话和线上都打不通,应该是关机了。他基本不住宿舍,家里还没有问。”
宏正环顾一圈,目光停留在抱臂站着的明杰身上。“明杰,你跟子闳最熟,他家里就麻烦你问一下了。”
明杰点了点头,拿出手机,翻着子闳前几天发来的短信。也许应该再给他打个电话。
最近的一条显示是4天以前。“我受不了了。”
不会有比他更近的讯息了,明杰答复道,“四天,他最近的一次联系是四天。”
说着他皱起眉头,把手机收起来,看向自顾自凑过来的伟晋,微微歪头靠在他肩上,“伟晋肯定是负责吃。”
伟晋抬头瞄了一眼还在分配任务的宏正,放下心,反驳道:“没有,伟晋负责的是带新团员。”
“带新团员吃?”
他抬眼看着伟晋,等待伟晋怼回来,却只等来一双温柔的手,拨开额头细碎的刘海,“明杰,你真的没事吧。”
他一愣,积攒的挑衅忽然落在了空处,被酸酸软软的感动击中。伟晋真是。他伸出手刚要握住伟晋的手,伟晋瞬间收回手,向后一步,站直了。
一抬头,映入眼帘的是宏正带着满意的笑容,仔细一看却并没有,依旧是严肃的模样。
2,上 次来到子闳家,好像是昨天的事情。熟悉的单元门,楼下低低的犬吠声,清晨婉转的鸟鸣,感觉就像他们往常上学的时光。一早起床,刷个牙穿着拖鞋跑来敲门。而永远睡不醒的子闳按照他的生物钟准时起床,挂着眼镜,睡眼惺忪的给他开门,再沉默的给他端来林妈妈做好的双份早餐。黑黑的眼圈,像个会做家务的大熊猫。
想着他笑了出来。
又突兀的想起,这道门后已经没有了子闳。
而他们也已经长成了大人。他抓抓头发,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妆来林子闳家。还是要敲门。
“伯母?伯母在吗?我是明杰。”
一会门开了,林姐姐也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,“明杰啊,子闳不在。妈上班去了。”像个小型的熊猫。
他走进去,把带来的一袋橘子递给林姐姐,那还是他回家拿的。
“我这次来,是想说子闳的事。他失踪了。”
林姐姐被他认真的脸逗笑了,“不就是失个踪吗?至于这么严重吗?”
明杰瞪大眼。
林姐姐才正色道,“他经常出去工作,有时候一去就是好几天还不跟家里说,对我们来说跟失踪其实没两样。”
明杰认同的点头,注意到子闳的衣服都搭在沙发上,已经是好久以前的赞助了。那,他估计是很久没回家了。
但这个事情林家总有知情权,他严肃的把今晚有演出,而这节骨眼上林子闳跑了的事实重述了一下。林姐姐也相当严肃的看着他的眼妆,研究了半天。
明杰在等她的回应。
“小明杰,你的眼线什么牌子的?”
天然的。天然的好吗!
明杰对这不上心的一家简直是没办法,简单的告别准备回公司跟哥报到。刚走出门,林姐姐叫住了他。
“你知道,林子闳失恋了吗?”
3,也许他知道。
明杰脑海里浮现的是子闳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,我受不了了。
受不了谁呢?经纪人,公司,亦或者只是永远做不到完美的自己。他开始这样以为,却发现,也许不仅仅于此。
他抬起头,透过一栋栋高耸的楼房,灰蓝的乌云铺天盖地,望不到尽头。就像那天。
那是班三的拍摄现场。
片场乌压压的一片人,乌云压顶,工作人员喊得很急,这些器材都很怕水。片场嘈杂的声音,盖住胸膛中叫嚣的心跳声。
刚拍完最难的一场戏,工作人员抬机子的抬机子,收器材的收器材,唯独两位主角还沉浸在刚才的生离死别中,难以脱离,久久对视。
女主角经验丰富,先反应过来,拿手背擦了擦脸,红着眼圈开玩笑,“我得先走了,现在一看到你我就想哭。”
说完摆摆手,转头走了 。剩下子闳,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,捂住心口。喃喃道,“看见你,我也会想哭。”
他弯下腰,帮前边工作人员把收音器材从长长的棍上解下来。这是他们的临时小创意,一般来说,棍的长度取决于演员的高度。那人调侃他,“也就你和明杰能给我们省点心了。”
他笑笑,看向不远处半弯着腰听导演讲话的明杰,心想,那要是导演来演,不是更省心。
隔着人群,那一头白发格外显眼。
他笑着摇摇头,错过了明杰遥望的眼。
后来他们再没有谈过类似的话题。说到此类话题,总会不自觉的顿住,好像一条不知名的线忽然被画在了中间。
明杰有些自嘲,这大概是太熟悉的弊端,一个眼神便知是否动心。
甚至,连她的号码他也有。
电话拨过去时,那边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,大概是在忙。他按掉电话,准备直接发短信时,电话又打了回来。果然是在忙,电话背景音是嘈杂的人声,时而夹杂着打招呼和应答。
所以他速战速决,直奔主题。“子闳去找你了吗?”
那边忽然安静了几秒,或许是他的心理作用,总觉得这声音有些酸涩,“没有,我们分开了。”
因为什么?分开多久了?这些疑问通通卡在嗓子里,他难得也沉默起来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倒是她是十分爽朗的性格,“我不想公开,他实在是……还小。”
和子闳一样年纪的他,默默算着他们之间的年龄差,不再说话,只能憋出一句“哦,那你忙吧。”
顺便关心了一下师姐最近在拍什么戏,在哪里拍戏。那边似乎 是开拍前试戏,正在叫她的名字,匆匆说了地点就挂了电话。
留下他在原地,不知该做什么表情,彰化。
愣了一会,他点开手机页面给宏正发了条信息,“他在彰化。”
此时,已经是中午十一点。
乌云 挂了很久,雨滴却迟迟没有。空气中充满了雨前的尘土气息。
子闳走在路上,严重的洁癖让他在脸上挂上了一个口罩,然而隔绝不去的喧闹的人声仍然从街道上源源不断的涌来,像是炸开了锅沸水呼噜噜的气泡里释放出的灼热气息。
他敬业的带上了墨镜,帽子,口罩。遵守艺人的所有美德。心里却在想,人怎样才能获得爱呢?
仅仅是长得好看可以吗?那么高中时期,为什么会被人讨厌呢?那些过去的事情像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在他的脑海反复徘徊,来来回回,让人焦虑。没有无条件的爱。
除了明杰。
穿着赞助商提供的高价到他根本不会去买的衣服,他慢慢的晃过人群,甚至不刻意避开碰撞。黑色的瘦高身影穿过马路,渐渐融汇在穿行的人流里。
急躁的汽笛声不时响起,炸在耳边,有一种微妙的令人心悸的威力。
城市的上半空沉甸甸的乌云,悬在写字楼顶。陌生的城市,熟悉的乌云。
分手,分手,加人,加人,加人。这些字眼来回的脑海中划过。他捂住额头,猛然停下了脚步,一辆重型机车刷一个甩尾从他前方过去,-遗留下一串黑气。
带着头盔的人从车上丢回一个眼神,说了声对不起,车瞬间消失在人海里。
被喷了满脸尾气的子闳,脸上抑制不住的出现愤怒。
不要想!不要想!
明杰。
4,
从林家出来,明杰走在路上,脑袋里清晰浮现着过去的时光。他本以为,无论子闳要去哪儿,至少总会跟他说一声的,至少会告别,至少,他们之间没有秘密。却忘了,他们已经长大了。
他已经脱下校服,拿掉遮挡凌厉目光的眼镜,由内而外的长高了起来。
他想公开就让他公开好了,他想失踪就让他失踪好了。反正他从来没把这一切看得太重,从来只把这一切当做跳板,是枷锁,是绑住他脚步的绊脚石。他昂着头,哑声笑了一下,牵动抽动的喉头。
关于spexial。他的眼睛里带着依恋就像奴隶脑门上刻着印迹。
他自己知道这件事。却也知道这个名字在许多人看来只是一个招牌。招牌终有倒塌的一天。
他们终将分离。
从前模模糊糊不去想的未来,忽然在眼前变得清晰,像是细菌被显微镜猛然放大在眼前,突兀的令人难以忍受。
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,他掏出手机双手攥在手里,等了一会才猛地把盖在手机上的手挪开,不是子闳。是伟晋。
不明显的期待落空,他接起电话,表情显然迷茫了片刻,呆呆的重复伟晋的话,“子闳不在彰化?”
倒是伟晋被他吓了一跳,“你声音怎么了?你不会急哭了吧许名杰。”
明杰咳了一下,调整自己的嗓音,“没有!”清晰的听见那边宏正大声地问伟晋怎么了,伟晋同样大声地回复,“明杰急哭了!”
绝对是故意的。
这么一打岔,他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。至少可以心平气和地怼回去,然后挂断电话再接着去考虑眼前的事情。
总会好起来的。
总会好起来的。
他的步伐重又轻快了起来,走向路口,准备去打车回公司。至少大家应该见一面,聊一聊今晚的应对方法,认识一下新团员。
子闳?让他去死吧。
他的脚步愈加从容起来,全然不管身侧因为担心下雨而匆匆来往的行人。他在心中甚至给自己配齐了小小的节拍,一二三,三二一,脚下踩个西瓜皮。
直到音乐响起来,他愉悦的情绪还未消散,“喂,伟晋?”
电话那端传来疲惫的声音,“你在哪?”
是子闳。
5,所以人生中经历的任何事物都不会是白费,像他当年追女生参加的田径队,百米赛跑的本领终于用到了这儿。
万万没想到,才走下的楼梯,半小时后会再次相见。他用二十多分钟离开林子闳家,又用几分钟奔回了这里。
不过这次,他要转向的,是自己家。
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,他心中升起浓浓的荒谬感。好像这一扇门后面不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家,而是霍格沃兹的教室。
教室里窝了一只熊猫,用黑黑的后脑勺对着他,用浓重的鼻音问道:“你怎么才回来?”
那语气极其理所当然,好像违反禁爱令恋爱,还失恋,还一句话不说直接就落跑的人,不是他,而是站在他身后的明杰。
明杰怒极反笑,挑眉问道:“那还忘了给你带外卖是不是?!”说着把门一甩,砰地砸到门框里。
子闳坐在沙发里,绷紧了身体,沉默着不说话。跟盛怒的明杰硬杠,他还是没有底气。
“回来了?敢提公开怎么没先跟我说一声,我帮你跟公司说啊。谈恋爱保密很好嘛,离家出走也很好啊,都不用跟我说。没关系,反正我知道我们以前很好。”说到后来,明杰倒是平静下来,他一整天的情绪从早上绷到刚才,又猛地跌落下来,像是吹满的气球猛然放了气,从内而外的松弛。“对不起,我有点累了,我先回房间休息。”
而子闳从他发火时就握紧的拳头,终于在听到这声对不起时,防线全面崩溃。“明杰。”他的声音里极力压抑着些什么。
明杰完全忽视,继续往房间走。
“明杰。”
身后忽然扑过来一具身体,紧紧拥住了他。明杰低下头,箍住自己的手臂非常用力,青筋从手背一直延续到小手臂。子闳埋在他肩上,相似的身高很刚好,毛绒绒的头发全炸在明杰裸露的肩背。有些痒。他微微挣了挣,换来更紧的环抱。
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“不要回头。”明杰愣住了。
“我失恋了,感情失败,SpeXial要加人了,事业失败,你要走了,生活失败。”他一样样把不顺心的事情摆出来,像小孩子一样坦率直白,明杰有些想笑,又觉得心酸,果然下一句就是,“这些都是我的问题,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计较很没意义,死亡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,可我还没死,我活得很失败。”
他惯于把过失都堆在自己身上。明杰没法安慰,只能干巴巴的把话题扯向另外一边。“你没去找她?”
身后的脑袋拱了拱,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的意思。“其实我就是不甘心。我都愿意公开了,她……”
可是也许就是这两个字才彻底斩断了在一起的希望。
明杰想转过身抱他,被推了回去。“看到你,我会想哭。”
他只好假装要回头的样子,子闳把下巴抵在他肩窝里,双手抱得更紧。
而他望着窗外,在暴雨声中,听子闳讲了许久的话。窗下的人四处奔走,慌乱的样子,让他想起中学时学过的那首诗,他念了出来。
“茕茕狡兔,东奔西顾。”
子闳抱紧他,接下下半句,“衣不如新,人不如故。”这是他少数能全部背下来的诗。他们同时安静了。
轰隆的雨点砸在窗户上,屋外的天接近深夜的蓝。屋内却点着暖黄的灯。
相拥的影子在墙上渐渐拉长,微微摇晃。
丝丝暖意在肩上蔓延,他轻轻拍着子闳的手臂,一下,一下,慢慢晃着身体。
身后的人跟着他一起慢慢的晃,头始终埋着。湿润在肩上蔓延开来。
渐渐空气中有隐约的抽泣声。又被稍大声的歌声盖过去。
那些低声的安慰,轻柔的歌声一同掩盖在了暴雨里。
他们相拥着,把白昼变成黑夜,在逼仄的沙发上睡了个昏天暗地。直到下午时,子闳才被一阵阵铃声吵醒。他迷迷糊糊把手机拿过来,盖在脸上,睡眼惺忪的喂。
然后被黄伟晋惊天动地的威声吼到清醒。“你们到底来不来啊?”
他敷衍的把手机丢到里面已经半清醒的明杰身上,把眼睛盖上,翻个身继续睡。明杰无奈的拿起手机,瞥了他一眼接了电话,“喂?”
待遇变得完全不同,那边是冷冷的声音,“来不来,离演出开始不到两小时了。”
“哥~”他试图撒娇,顺手推推睁着眼不愿起来的子闳,“不要睡了,睡魔。”
砰。
睡魔躺在地上,一脸茫然。
“走啦?”
他们做好要吃苦头,唱一首不熟的歌,做一场不完美演出的准备。到了却发现,练团室里飘满了super style的声音。二代苦着张脸,听团大freestyle。
苦的日子还早呢。他们相视一笑。
#天呢我也太喜欢下雨和电话#
#江郎才尽#
#凭爱发电#